SPAC：炙手可热的赴美上市“便车”｜MHP君悦评论

SPAC，2020年在美国证券交易市场上以52.7%的上市占比成为了当仁不让的资本市场新星。2018年6月28日，由梁锦松、吴启楠共同创立的首家非美国SPAC公司新风天域登陆纽交所，目标公司为中国的新经济领域，包括医疗、科技、教育等。在2020年12月19日，新风天域成功收购和睦家，使这家曾私有化退市的医疗公司辗转5年后再次上市。继2018年开心汽车、2019年蓝色光标等知名企业通过SPAC在美成功上市后，2020年11月，优客工场也与在美纳斯达克上市的SPAC公司 Orison Acquisition Corp完成合并并成功登陆美股。2021年2月8日，中国电动汽车（EV）初创企业拜腾汽车与数家SPAC公司洽谈上市事宜[1]。反观寻求目标中的SPAC公司，由Robert Nardelli担任首席执行官的Accelerate Acquisition计划以4亿美元寻找机械自动化、机器人以及可持续发展的环境类项目作为自己的目标公司；管理团队中拥有前通用公司北美首席执行官Barry Engle的Qell Acquisition将专注于物流运输、可持续工业领域，计划以3.3亿美元完成自己的收购目标[2]。今年3月24日，更有专注中国企业的SPAC公司Artisan Acquisition[3]向美国证监会提交纳斯达克上市申请，计划瞄准大中华地区医疗保健、消费与科技领域物色目标公司。

自2010年以来，SPAC在IPO中占比不断上升，这与SPAC本身的优势与对待SPAC逐渐放宽的监管政策都有密切联系。整个2020年，美国市场中所有的SPAC公司共筹集了730亿美元。如下图所示，截至2021年3月31日，SPAC在美股市场中的占比逐年递增，在2021年第一季度中，SPAC方式甚至已在所有美国申请上市的企业中占比达75%之多。这打破了以往的所有记录，其中298家SPAC公司筹集了近880亿美元，同比2020年第四季度的132家SPAC公司筹集到的390亿美元增长足足一倍多，也超过了2020年整年融资逾830亿美元的248家SPAC的规模[4]。

SPAC在上市方式中占比逐年递增。图片来源：纳斯达克官网[5]

考虑到SPAC在资本市场的影响力不断增强，研究何为SPAC、如何运作SPAC对于想要通过这一桥梁上市的企业来说具有重要意义。本篇推送将带您了解以下几个问题：

• SPAC是什么

• SPAC上市与传统IPO相比的优势

• 中国企业如何通过SPAC上市

• 中国企业通过SPAC上市的法律建议

一、SPAC是什么

SPAC，全称Special Purpose Acquisition Company，意为“特殊目的并购公司”，是一种公开交易的投资工具，在设立一个无基本经营业务的公司并首次公开募股（IPO，Initial Public Offering）筹集资金后，通过收购或合并目标公司，使目标公司迅速转变为一家上市公司[6]。SPAC被认为是“空白支票公司”的一种。

SPAC运作示意。图片来源：纳斯达克官网[7]

如上图所示，通过SPAC上市的运营机制如下：首先创设一个已经完成上市的SPAC“壳”公司，此时其资金存放在信托基金处，这些壳内资金将被用于收购一个目标公司；在24个月内，SPAC寻找到心仪的私营企业作为目标公司，目标公司通过反向并购，最终将SPAC的上市身份“取而代之”，成为美股上市企业。

二、SPAC上市与传统IPO相比的优势

与传统IPO不同，SPAC在上市时没有明确的经营范围，甚至对收购目标也只能有概括性的模糊表述， 但它获得的有效资本与其创造价值的能力往往是可观的。对于想尽快上市的公司而言，它具备时间周期短、融资成功率高等优势，成为更多公司选择的道路。

首先，SPAC由特定行业或具备专业知识的投资人或保荐人发起，往往在其首次公开募股时声明其将在特定领域内进行收购，在寻找到目标公司前，他们的资金将会被存放在信托机构中。出色的管理团队吸引了众多投资者竞相认购，能够为后续的收购提供充足且庞大的资金。

2008年以来，SPAC融资规模不断增大。图片来源：纳斯达克官网[8]

其次，SPAC上市方式的运营时间周期往往短于传统IPO。顺利的情况下，SPAC从成立到上市仅需两三个月。与传统IPO相比，SPAC融资速度更快，且因公司债务清洁、手续便捷，能够进一步节约审计、尽调时长。实务中多数通过SPAC在美国主板上市的企业可以在半年内完成所有手续。每一阶段的周期如下图表所示，24个月的时间限制使其管理人员不得不争分夺秒：

SPAC周期示意。图片来源：纳斯达克官网[9]

最后，SPAC的上市具有相当程度的确定性，这使得很多可能被传统IPO拒之门外的新兴行业、中小企业看到了在美股主板上市的曙光。虽然在去SPAC化后的公司仍要作为上市公司受到美国证监会等部门的审查监督，但优客工场等在传统IPO失败后通过SPAC登陆美股的成功案例无疑显示出了这一方式可以 “曲线救国”的可能。

三、中国企业如何通过SPAC上市

中国企业想要通过SPAC完成美股上市，其需要完成的事项及流程大致如下：

从SPAC视角，由SPAC发起人、原企业股东等共同在美搭建SPAC，在纳斯达克或纽交所进行SPAC上市，或在已上市的SPAC“壳”公司中，物色合适SPAC并进行协商谈判，就公司并购意向达成一致并完成目标公司的SPAC上市。

图示为运用SPAC进行美股上市的步骤与流程（SPAC视角）

从中国企业视角，国内相关的企业应首先进行相应法务与财务合规准备，通过搭建直接持股架构或VIE架构完成海外上市红筹架构的搭建，配合SPAC公司完成尽调及审计报告的出具，最终实现SPAC上市。

图示为中国企业通过SPAC上市的流程（中国企业视角）

四、中国企业通过SPAC上市的法律建议

★ 通过搭建VIE或直接持股架构以完成海外上市红筹架构

SPAC上市与传统海外IPO有许多相似之处。目前我国境内企业主要通过搭建VIE或直接持股两种红筹架构方式实现赴美上市。通过SPAC方式进行美股上市时，亦需要搭建上市红筹架构，其主要步骤如下图所示：

图示为VIE架构与直接持股架构的流程对比

★ 通过法务与财务合规准备以确保SPAC方尽调及审计的顺利完成

公司应尽早开始法务与财务合规准备工作。财务方面，应完成近两年财务账目的梳理，为审计报告的出具做好准备。法务方面，应对公司进行全面的法律尽职调查并根据尽职调查结果进行相应地规范和整改，主要应关注以下几个方面：

（1）公司设立及历史沿革的合规性；

（2）行业法律法规及监管情况；

（3）经营模式的合规性以及业务资质的取得情况；

（4）房产、土地、商标、专利等主要资产的权属状况；

（5）关联方、关联交易的梳理以及同业竞争问题的解决；

（6）劳动用工、环境保护、安全生产、质量监督等方面的合规性；

（7）诉讼、仲裁、行政处罚情况。

★ 关注监管动态，把握时机

公司应当在法务团队与律师的专业指导下，在寻求SPAC方式赴美上市时能够梳理公司股权，适时搭建需要的结构，并对《关于外国投资者并购境内企业的规定》、《国家外汇管理局关于境内居民通过特殊目的公司境外投融资及返程投资外汇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企业境外投资管理办法》、《外商投资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等法律法规的适用、变化保持密切关注，同时应熟悉上市流程规范，及时了解美国证监会相关政策的最新动态。

鉴于2020年SPAC的猛烈浪潮，美国证监会（US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简称SEC）近日多次对于SPAC的风险进行提示，这可能是SEC密切关注SPAC“结构和披露问题”的表现之一。SEC于2020年12月22日发布了SPAC《资料披露指南：第11号专题》[10]（CF Disclosure Guidance: Topic No. 11），提供了公司财务部对SPAC首次公开募股后业务方面披露的审查指引。2021年4月8日，SEC公司财务部代理司长约翰·科茨发表了《证券法下的SPACs、IPO与法律责任风险》，认为SPACs与传统IPO的赔偿责任应当一致，期待明确PSLRA中安全港的范围，同时提醒各方应审慎评估前瞻性信息的可靠性[11]。境内企业在设计搭建红筹架构的过程中，需要审慎判断SPAC“壳”公司与离岸公司、境内企业在商业目的、投资领域等方面是否一致，及时做好法律、财务规范。

君悦证券团队律师始终秉持严谨、专业的精神，致力于为中国企业在境内外上市提供优质、高效的法律服务，推动资本市场有序发展。君悦证券团队律师对境内外主要资本市场有着深刻的了解，熟悉境内外上市规则与流程，并与相关机构保持了良好的沟通与联系。

[1] “Chinese electric vehicle (EV) maker Byton, backed by Apple assembler Foxconn 2317.TW, is in talks to go public through a merger with a special-purpose acquisition company (SPAC), people familiar with the matter told Reuters.”See Chinese EV startup Byton explores listing via SPAC deal -sources, available at https://www.nasdaq.com/articles/chinese-ev-startup-byton-explores-listing-via-spac-deal-sources-2021-02-08.

[2] The SPAC List: 10 Dealmakers to Watch, available at: https://www.nasdaq.com/articles/the-spac-list%3A-10-dealmakers-to-watch-2021-04-13

[3] “While we may pursue a business combination target in any business or industry, we intend to search globally for a target with operations or prospects focusing on high-growth healthcare, consumer and technology sectors, and companies that we believe can be well-positioned for success in Greater China. ”. See S-1 Form of Artisan Acquisition at https://secfilings.nasdaq.com/filingFrameset.asp?FilingID=14822818&RcvdDate=3/24/2021&CoName=ARTISAN%20ACQUISITION%20CORP.&FormType=S-1&View=html

[4] See: The Disruptors: 10 Innovative and Irritating Stock Picks, ICR.

[5] See: https://www.nasdaq.com/solutions/spac

[6] 美国证监会认为这是SPAC的主要用途，但可能并不是唯一用途：“‘SPAC’ stands for special purpose acquisition company, and it is a type of blank check company. SPACs have become a popular vehicle for various transactions, including transitioning a company from a private company to a publicly traded company. ”see What You Need to Know About SPACs – Investor Bulletin (Dec. 10, 2020), available at https://www.sec.gov/oiea/investor-alerts-and-bulletins/what-you-need-know-about-spacs-investor-bulletin.

[7] SPACs: Special Purpose Acquisition Companies, available at https://www.nasdaq.com/solutions/spac.

[8] See at : https://www.nasdaq.com/articles/a-record-pace-for-spacs-2021-01-21

[9] A Record Pace For SPACs, Phil Mackintosh, available at https://www.nasdaq.com/articles/a-record-pace-for-spacs-2021-01-21.

[10] See Special Purpose Acquisition Companies, Division of Corporation Finance ,CF Disclosure Guidance: Topic No. 11, SEC, available at https://www.sec.gov/corpfin/disclosure-special-purpose-acquisition-companies.

[11] See more in SPACs, IPOs and Liability Risk under the Securities Laws, John Coates, April 8, 2021, available at https://www.sec.gov/news/public-statement/spacs-ipos-liability-risk-under-securities-laws